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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新疆女指揮家努爾巴納 ? 依明“駕馭魔法棒”

2021-11-22 14:44:31 在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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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情感是音樂的靈魂,那指揮便可以看作是整個樂團的靈魂。

  一場演出,指揮在臺上只發(fā)揮了2%,剩下的98%都是在臺下。只有下的功夫足夠多,足夠專業(yè),才能更好地融入一支樂團、做好一場演出,充當好靈魂的角色。

  文| 馬偉花

  編輯| 郭楊

  圖片| 受訪者提供

  01.

  熱愛音樂,也熱愛生活

  今年9月份,新疆首部民族管弦樂清唱劇《葡萄熟了》在自治區(qū)文化館盛大開演。舞臺上,一個背對著觀眾,身著民族風旗袍、手持指揮棒的纖細身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即使看背影,也能感受到指揮的力量。隨著她手中“魔法棒”的起承轉合,音樂時而高亢,時而低緩。到了激昂的部分,她也沉醉其中跟著旋律一起擺動,直至秀發(fā)飄散,整個人幾乎要“飛”進音樂里。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她放下?lián)P起的雙手,轉過身來。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勾勒出清秀的面龐—— 實在令人有些詫異,很難將眼前這個嬌小溫婉的女人和剛才演奏中豪放有力,甚至有點“不顧形象”的指揮聯(lián)系在一起。

  她叫努爾巴納·依明,是一名指揮家。

  

  《葡萄熟了》排練最緊張的時候,巴納常常記不起來其他,完全沉浸在音樂的構思里,有時候睡到半夜突然想到演奏哪里有問題,她就立馬爬起來記下。

  但是拋開指揮家這個身份,巴納覺得自己不過是個“做了指揮的普通人”。

  她愛旅游、愛追劇,空閑的時候陪著女兒練琴,或者和全家一起出去燒烤小聚,偶爾也約上閨蜜逛街下午茶。在她的朋友圈里,除了演出劇照大多都是與家人、朋友享受生活的合照。

  在她看來,這種短暫的離開音樂的時間夾縫里,是她為自己保留的一次放空。她熱愛音樂,也同樣熱愛生活

  

  02.

  在音樂中成長

  成長,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2008年,在烏茲別克斯坦的某個小會場里,臺上70多名樂手有序地準備,觀眾席越來越滿,而這場演出的指揮在幕后緊張地哭了起來。這是巴納的首演,卻不是第一次因為做指揮哭。

  

  巴納的父親是一名黑管演奏家,從小就在音樂熏陶下長大的巴納8歲就開始學習鋼琴。從新疆藝術學院附中鋼琴專業(yè)畢業(yè)后,抱著“自己創(chuàng)作音樂”的理想,她只身去到烏茲別克斯坦國立音樂學院學習作曲指揮。

  初到他國的憧憬、新奇被語言不通、飲食差異和遠離家鄉(xiāng)的孤獨淹沒得所剩無幾 。“那段時間我經常一個人偷偷哭,盼著回家。在路上走的時候,頭上飛過一只鳥,我會盯著它發(fā)呆。在想這只鳥會不會是從新疆飛過來的,如果能成為一只鳥就好了。”

  專業(yè)學習也沒有一開始想象的那么簡單。老師非常嚴格,生起氣來甚至會摔掉學生的譜子,巴納常常在挨罵中練習。“最夸張的時候是我在宿舍背譜子,看到老師打來的電話會立馬站直接聽。”

  “因為壓力太大,體重從58公斤降到了43公斤,比新華字典還厚的譜子背了不知道多少本??抟彩羌页1泔?,但是喜歡又好強,我就覺得既然選擇了無論如何也得學出點樣子。”這是巴納的堅持。

  

  壓力慢慢成為動力,讀研究生時,巴納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最難的歌劇交響樂指揮。沒過幾年新疆民樂團成立,樂團老師找到了巴納,希望她加入到發(fā)展新疆民族音樂的事業(yè)中。

  “新疆民樂確實需要更多的年輕人才加入進來。”沒有多想,畢業(yè)后她就回到了新疆,第二天便入職了 。

  好在有學歌劇交響樂的基礎,指揮民樂對于巴納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真正的難點在于了解新疆民族樂器的特點,以及與民樂團成員的協(xié)調配合。更重要的是如何發(fā)揮出橋梁、靈魂的作用,將新疆民樂更好地呈現出來,表達出獨屬這片土地的民俗情感。

  

  前幾年,新疆民樂團常去其他省市演出,“臺下的觀眾非常熱情,他們都很喜歡新疆的民族音樂,演奏完一直鼓掌讓我們繼續(xù)。后來沒辦法,我們謝幕兩三次才退場。”那時候,巴納為自己是一名指揮、為新疆民樂而感到驕傲。

  03.

  指揮是一個樂團的靈魂

  如果說情感是音樂的靈魂,那指揮便可以看作是整個樂團的靈魂。
       
        
一場演出,指揮在臺上只發(fā)揮了2%,剩下的98%都是在臺下。

  “每一場音樂會,指揮都需要做非常龐雜的準備工作。從拿到樂譜開始,演奏員只用練好自己的那一部分,而指揮每一個聲部的譜子都要熟記于心。”巴納說,這只是最基本的,怎么排練、選用什么樂器、情緒如何變化等等都要靠指揮不斷去想,無數次地排練才能最終成就一場完整的音樂會。

  

  “作曲家就像是一個廚子,演奏員便是各種配菜,而指揮的工作就是擺盤。如何讓一道菜品在保留色香味俱全的同時,以精致、悅人的樣子呈現出來,還能久久令人回味,對于指揮來說,才是真正要下功夫的地方。”

  為了做好一場演出,她需要與作曲溝通音樂的情感,有時還得實地采風了解民俗風情,與演奏員建立信任也極為關鍵。

  “指揮與樂手不是領導與被領導的關系,而是一種雙向選擇。”在音樂界,指揮棒常常被看作是整個樂團的大腦,但是演奏員是否認可手握大腦的人,是由指揮的專業(yè)度等各方面決定的。

  2016年,巴納參加香港中樂團指揮大師班。連日的高強度訓練下,在五十多個來自世界各地的指揮家中,她被樂團演奏員評為《我最喜歡的指揮》第三名。

  巴納認為,指揮專不專業(yè),走上臺的那一刻演奏員就能看出來。只有下的功夫足夠多,足夠專業(yè),才能更好地融入一支樂團、做好一場演出,充當好靈魂的角色。

  

  04.

  每一場演出都是獨一無二的

  巴納記不清自己指揮了多少場音樂會,當我問她有沒有哪一場特別難忘,她回答我:“舞臺沒有大小,每一場演出都是獨一無二的。”

  盡管前期規(guī)劃、排練工作困難重重,總是一地“雞毛”,但是每當音樂響起, 她就沉浸其中享受這“最美妙的一刻”。

  “每次拿到一個新譜子,那些讀出來干巴生硬的話,靠音樂傳達出來立馬就變得優(yōu)美動聽。經過不斷地排練,六七十人的樂團一齊演奏,每一個音符都是鮮活的,它們在展示生命,每一個音符的流出,仿佛臺下的聽眾都在靜候傾訴。 ”巴納認為,這就是音樂的魅力。

  

  舞劇《永不消逝的電波》在上海演出時,巴納去到了現場。“我從來沒想過自己作為觀眾,會為一場舞劇哭得撕心裂肺。”作為指揮家,她覺得自己“沒能干成什么大事”,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完全屬于音樂,所獲得的快樂也是純粹的。

  她說:“能夠全心全意做自己喜歡的事,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責任編輯: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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