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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獄的“陳滿們”如何不被“吃”掉

2018-06-08 11:02:49大公網 作者: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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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日上午,無罪釋放的陳滿回到綿竹家中,這是他1991年春節(jié)離家后首次回家。母子哽咽著緊緊相擁。圖片來源網絡

2016年2月,“國內已知被關押最久的冤獄犯”陳滿被宣告無罪,并獲得了275萬元的國家賠償。近日,陳滿疑似掉入了“維卡幣”這一類似傳銷屬性的騙局,重新將他拉回了大眾視野。虛擬貨幣、網絡金融等專業(yè)術語“金光”加持后,他被“維卡幣”騙走100萬余元。

趙作海也是一例。2010年出獄,趙作海獲得了國家60萬余元的賠償,這筆“巨款”讓他瞬間膨脹,原本打算幫兒子結婚的他改變了自己的決定,此后,他先后卷入傳銷和擔保騙局,還做過保健品的“直銷”,不到5年,他的賠償金已經所剩無幾。

趙作海曾獲得了國家60萬余元的賠償,如今所剩無幾。圖片來源網絡

趙作海是典型的“暴發(fā)戶”形象,在得到賠償金之后,他和所有的親戚都斷了來往,“他們都找我借錢,不借就會得罪他們”,他又是貪婪的,被“巨款”吸引,希望以錢生錢,希望一夜暴富。

陳滿則是典型的“精明者”形象,他說,為了與世界不脫節(jié),自己在監(jiān)獄里從沒閑著,會看類似《企業(yè)管理》等雜志,并且他為了與“正常社會”接軌還去參加了社會培訓。我說的刻薄點,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看類似的書無異于現在的年輕人所謂的經常看書,看的卻是成功學、雞湯...社會現實與文學表現本就存在一定的差異,且某些現實的東西需要真實的觸碰。

1992年入獄直到2016年被釋放,這中間的20余年中國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陳滿入獄之前,互聯網還只是一個停留在紙張上的概念,而現在已經是必備;他入獄之前,馬路上也許還只是偶爾的幾輛車來來往往,可是現在卻已經川流不息...對現實世界認知的缺乏以及“參加社會培訓”之后盲目的自信造成了他對外界某些信息的失明與失聰。所以,他對投入一百萬獲得九百萬的信息確信無疑。

陳滿獲國家賠償后訂30萬汽車:帶父母出游。圖片來源網絡

換個角度來說,當陳滿們被給予巨額賠償的時候,就已經被“盯上了”,這樣的人可以說是龐氏騙局詐騙的理想目標:對世界缺乏了解,手里卻有錢,且渴望一夜致富---傳說中的“人傻錢多”,再加上騙子的與時俱進,誰能保證參加的培訓、之后的“維卡幣”不是一個從陳滿走出監(jiān)獄大門的一瞬間就為他量身定制的“血盆大口”。

  “裸條事件”被曝光,很多人罵那些女生,當然不排除其中確實有一部分女生是因為其自身的虛榮與自私,然而也有一部分女大學生因為缺乏辨別風險的能力而走上歧路。畢竟,當“商業(yè)創(chuàng)新”瞄準女大學生的時候,她們成了砧板上“待宰的羔羊”,稍有差池,哪里還有“僥幸生還”的余地,在這一局里,她們本就沒有占過上風。

說到這里,我不得不感嘆,要說我們這個社會里面最敬業(yè)以及最能緊跟熱點的人,那一定是那群騙子,他們夜以繼日的“學習”,他們與時俱進,他們心思縝密,他們巧舌如簧,所以,當記者勸說的時候他不聽,就連母親也難以阻止他“發(fā)財”的腳步。

然而如果有一個健全的法律來保證那些“商業(yè)創(chuàng)新”的人與“女大學生”群體之間信息平等或者權利平等,能夠保證參與詐騙的人能夠及時歸案,或許諸如此類的現象會有所緩解。

此外,多年的脫節(jié)使得這群人內心比一般人細膩敏感,擔心家人的眼光,擔心外人的眼光,這多種心理活動的最終表現形式就是自卑。因此,周圍人的關懷也是陳滿們最終回歸一個“正常社會人”所必需的,只有溫暖才能化解他們內心的迷霧。

《肖申克的救贖》里,老布在服刑50年后終獲假釋出獄。面對外面的新世界,他處處無法適應,滿大街的汽車、響亮的鳴笛、嫌他手腳不利落的商店的老板、沒有書籍的釀酒房,可明明在幾天之前他還是在監(jiān)獄里備受大家歡迎的老頭。孤獨的老人夜晚在夢魘中驚醒,終于絕望自殺。在上吊之前,他用刀在壁柜頂端刻上“BROOKS WAS HERE”——老布曾居于此,我雖來過,再也不來!

肖申克監(jiān)獄的年長囚犯,被獄友稱作“老布”。出獄后因無法適應新世界,最終絕望自殺。圖片來源網絡

陳滿、趙作海們要比老布進取的多,他們力爭融入這個社會。無妄之災導致他們十幾年大好年華在冤獄中度過。雖然國家給予了部分金錢賠償,然而他們所失去的又豈能是金錢就能彌補的。心理的疏導,社區(qū)的關愛,技能的培訓,都是幫助他們重返社會所必不可少的。然而,恰恰在這些地方,還有許多缺位和不足。話說回來,即使是那些真正因犯罪而坐牢者,在出獄之后,對于他們的法律制裁已經結束。如何避免重蹈老布的覆轍,考驗著社會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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