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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球同此涼熱 當代藝術家共倡保護自然

2022-11-21 17:21:07大公網 作者:章蘿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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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夜曲:關于我們的五個故事”在上海SGA滬申畫廊熱展,周嘯虎、耿旖旎、趙博、賀勛和譚彼得五位當代藝術家,分別自電鋸零件、蜂箱、雪松、鳳頭潛鴨、月份牌美女照等意象中,躬身自省“我們人類”,應如何與共處同一星球的“非我們”、“非人類”,用相互尊重與回饋的方式尋求彼此均衡發(fā)展。

  作為中國視頻動畫的先鋒人物,自1998年起,周嘯虎就開始用計算機進行藝術創(chuàng)作,試驗定格動畫、視頻裝置等,其標志性風格是在影像和真實物體間,創(chuàng)造出不同的圖像層次。電鋸用于砍伐樹林,在上海展出的書法劇場中,周嘯虎將之拆解,零件被置于不同角度,成為新裝置,通過“打燈”,在遠處墻壁上形成書法投影——環(huán)球同此涼熱。

  用裝置“書寫”文字,燈光投影營造劇場感,中國傳統(tǒng)美學與西方至上主義、分析立體主義等在此相得益彰。他在接受大公網專訪時談到, “環(huán)球同此涼熱”本源于毛澤東主席創(chuàng)作的《念奴嬌·昆侖》,今日重讀尤為契合當下全球現狀,“無論是氣候變化、政治環(huán)境,還是波及世界的新冠疫情,我們都生活在蝴蝶效應下,感受‘同此涼熱'。”用電鋸零件為素材,則是提醒“我們人類”,應懂得保護自然,不要過度砍伐樹木。



電鋸用于砍伐樹林,周嘯虎將之拆解,提醒人類保護自然(受訪者供圖)

  當代藝術是一種能為時代發(fā)聲的藝術,展覽亦表達了“我們”對當前生存方式的反省。談及何為“我們”,策展人王凱梅解釋,在人類思想史以人類為中心,人類與自然二元化的思考中,“我們”指向的是地球生物中,以最高級物種自居的人類;自然被視作提供生產資料和生存空間的客體、為“我們”需求服務的被動場域,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兩百年前,法國著名博物學家布封的巨作《自然史》陸續(xù)問世,貫穿36卷包括地球史、人類史、動物史、鳥類史等多個部分的博物志最核心思想,是一個全新而大膽的科學斷言:圍繞在人類周邊的自然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同人類社會的制度和文化一樣,擁有自己的發(fā)展歷史,人類有組織的社會活動,會直接影響自然的發(fā)展史。布封的自然觀啟蒙了人類紀思想,至上世紀70年代英國科學家詹姆斯·洛夫洛克提出蓋婭理論,‘我們’逐漸認識到,最具創(chuàng)造力的人類,同時也是對大地母親最具破壞力的生物。這一總結迫使‘我們’與同屬一個星球的‘非我們’,‘非人類’在相互尊重與回饋的體系中,尋求均衡發(fā)展的路徑。”



耿旖旎,背叛的山脊-舊毛衣, 布面油畫,善良的鳳頭潛鴨倒立在北極雪原的白夜(受訪者供圖)

  群展標題靈感源于日籍英國作家石黑一雄的短篇小說集《小夜曲:音樂與黃昏的五個故事》。書中,石黑一雄以文字串起一組音樂人生浮世繪,而“小夜曲:關于我們的五個故事”群展,則將視覺藝術作為音節(jié)和旋律,譜寫了關于“我們人類”的小夜曲——傳統(tǒng)與創(chuàng)新、藝術與勞作、風景與意識、動物與人類、物質與精神,縱橫交織,上下流動。

  賀勛的作品可視為藝術與自然的連接。蜂箱是養(yǎng)蜂人的勞動工具,恰似藝術家外出寫生的調色版。經過一個夏天的忙碌,守候在樺樹林中的蜂農,開始收獲大自然的饋贈,藝術家也在自然變化中,用繪畫提練甘甜。追溯人類養(yǎng)蜂的歷史,與藝術在先人洞穴中誕生幾乎同時,而大自然無疑是兩種“釀造”的共同源頭。蜂箱與調色板,養(yǎng)蜂人與藝術家,蜂蜜與藝術,共同交匯點都落于身體的勞作耕耘、及精神的提煉升華。

  趙博的畫布上雪松密布,透出陣陣寒意,令觀者置身于幾度被冰雪覆蓋的冰河紀。今天全球平均溫度升幅已經在逼近2℃的轉折點,加速融化的極地冰川,似乎正在構思下一個滅頂之災。趙博畫中的冷酷仙境,既是地球的古早夢魘,又是對未來的警示。



耿旖旎,背叛的山脊-舊毛衣, 布面油畫,善良的鳳頭潛鴨倒立在北極雪原的白夜(受訪者供圖)

  善良的鳳頭潛鴨倒立在北極雪原的白夜,怒目圓睜的山地野狗在塞尚式的圣威克多山腳下做秀,被基因改造的不明生物帶著掙脫母體的欲望蠕動……耿旖旎畫中的矛盾性,敦促“我們”思考:這些與“我們”分享地球的“非人類”,我們到底為之做過些什么?

  運用電影海報和月份牌美女照直白動感的繪畫語言,譚彼得在作品中講述了消費主義社會脆弱的感情。美女香車滿足欲望對財富的想象,而老式自行車后座上的鄉(xiāng)村愛情、青春燃燒的逍遙騎士,懷舊又如拋向人類情感漩渦的下旋球,與地球未來一樣充滿了不確定性。

  周嘯虎另一項參展作品則自中國古代文人畫入手,展現當代藝術對時空維度的重新認識。耕莘釣渭的典故引出古人游走于自然、閑云野鶴的生活狀態(tài),而現代電影蒙太奇的剪輯語法、和立體主義的拆解分割,共同賦予了畫面運動性和時間性。這種重組時空的現代手法,同樣落于中國古畫中的散點透視,透過筆法穿插,構圖變換,綿密舒緩,靈活呼應,達成畫面遠近相映的運動感。原來愛森斯坦的鏡頭組合、畢加索癡迷的多維人體,早就是黃公望、倪瓚分解山水的方式。

責任編輯:郭曉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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