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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見/喜 秋\文秉懿

2024-10-22 05:02:04大公報(b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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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人悲秋,自古已然?!氨眨镏疄闅庖玻∈捝?,草木搖落而變衰”,“秋風(fēng)蕭蕭愁殺人,出亦愁,入亦愁”,“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dú)登臺(tái)”,名句瑯瑯上口。秋天跟哀愁結(jié)下不解之緣,兩位一體,在文字世界,秋天幾乎成了悲的代言人。

  這似是對(duì)于秋天的誤解。不過用上“誤解”一詞,似乎言重,應(yīng)該是換一個(gè)角度看秋天,更為妥當(dāng)。

  秋天天高氣清,天色澄澈,萬里無云;就是有云,也是絲絲縷縷,幾筆輕描淡寫,如輕煙裊裊,如綿絮蓬松,不凝滯,不沉重。天地空間開闊,人在秋的天空下,豁然開朗,自在逍遙。

  秋天的風(fēng)是爽朗的,沾著清涼氣息,卻拂面不寒。春風(fēng)黏黏糯糯,與人糾纏不清;夏風(fēng)如潮,熱氣襲人;冬風(fēng)凜冽,蝕骨無情。唯有秋風(fēng)瀟灑,猶如俠客,與君相逢江湖,點(diǎn)一下頭,拍一下肩膀,即轉(zhuǎn)身而去。不知其來處,亦不悉其去向,飄然自適。

  秋天的草木特別宜人,當(dāng)然,欣賞秋綠是生長在有常綠樹之地的人的專利。在香港的秋天,一把一把、一叢一叢的綠傘撐開,枝椏上綴滿葉子,層層疊疊,綠油油的,彰顯秋天的豐富熱鬧。陽光滲透樹頂,經(jīng)過枝葉過濾,剩下溫煦,在縫隙間瀉下;輕爽的秋風(fēng)擦拭枝葉,颯颯有聲。從忙碌的生活中偷來一刻空閒,在傘下長櫈懶洋洋坐著,浴一身秋陽金風(fēng),不多久就感到干凈利落。

  秋天的紅葉亦有其姿態(tài)。寒氣驟至,一夜過后,紅了秋山,艷了天地。山高云淡,丹楓萬葉,好一派秋色。杜牧秋日山行,“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把秋天富有生命力的一面表現(xiàn)出來,英爽俊拔。

  秋天的溫度是體貼的。早上起來,涼爽輕快,叫人帶著清醒頭腦上班上學(xué),手腳伶俐,開始一天工作。日落之后,涼風(fēng)聚攏,清涼如水,讓疲憊的身心得到洗刷,恢復(fù)精神。這種細(xì)心周到,只有秋天能夠做到。

  秋天并不是悲傷的旋律,相反,它是爽快的調(diào)子??上?,四季中秋天最為短暫,人還沒有咀嚼清楚它的味道,它已匆忙離去,留下遺憾。幸好人生有盼望,可以等待來年秋色。近年熱天越發(fā)霸氣,占著位置,不肯離去。今年我等了很久,這幾天似乎才接收到微弱的秋天電波,似有還無。我擔(dān)心秋天還沒有正式出場,就要散場。

  不要悲秋,倒要喜秋。秋天可貴,應(yīng)該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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